进可攻退可受

【谭赵】我们重逢和分别时不同(10)

换了新部门,工作实在太多,所有东西都要重新上手,还要协调各方人际,恨不得一天能有36个小时才好,在班上我基本连水都没喝过,回到家倒头就能睡着的那种,想码几个字根本睁不开眼。现在我打字手都在抖,饿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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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启平晚上要值班,上午送完睿睿就打电话通知了谭宗明,让他下午去接孩子。其实不必赵启平通知,谭宗明早就记下了他的值班表,可是他必须假装不知,这样才能接到赵启平主动打来的电话。他想得到赵启平,可是却无从下手,但不会轻言放弃。
下午时,赵启平接到母亲的电话:“赵启平!睿睿呢!”
“什么?”赵启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。
“你让谁把孩子接走了!”
赵妈妈这段时间除了每个周末的例行见面,都没有接到赵启平打来请求帮忙看孩子的电话,本就有些奇怪,再加上之前赵启平说的结婚的事情也没有了下文,她更是着急。她想孩子,便趁着出门时特地去了幼儿园,怕赵启平知道了故意躲她,也没有打电话联系,打算着在放学时可以看看孙子,顺便把儿子叫回家吃饭谈谈结婚的事,没想到老师告诉她睿睿已经被谭先生接走了。
赵妈妈当场就蒙了。谭先生?这是谁?从前在法制节目里看到的拐卖、诱骗、绑架的案件如决堤的洪水,接二连三地涌入脑海。待她细问,却被告知这个谭先生是睿睿的父亲,已经接了好久的孩子了。
睿睿的父亲?赵妈妈想起五年前的赵启平,跪在客厅中央,直到被父亲赶出家门,都倔强地不肯说出谁该对孩子的另一半负责。她想到不知道该怎么带孩子的赵启平抱着不停哭闹的睿睿束手无措,急得直掉眼泪,要不是她不放心前去探望,她真不知道一直对自己报喜不报忧的儿子会独自扛到什么时候。这些年他们已经接受了睿睿只有一个父亲的事实,可那个缺失的父亲时隔多年后怎么又突然出现了?

赵启平和同事换了班,没有告诉谭宗明,自己匆匆回了父母家。
一进门,母亲当头就是一通质问:“赵启平!那个谭先生是谁?是睿睿的爸爸吗?他怎么又找回来了?你怎么不告诉我们!”
“妈,你一次问这么多问题让我回答哪个呀?”赵启平故作轻松,“这事也不能怪他,以前他不知道有孩子。几个月前他见到了我们,就想和孩子相认,我觉得这样也好,就同意了,现在他们父子两个已经相处得不错了。多个人照顾睿睿不正是你们希望的吗?”
赵妈妈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,巴掌劈头盖脸地朝赵启平身上招呼。即使赵启平坚持要生下孩子也没有打过他一个指头的赵妈妈,现在忍不住想要把他打醒。
“什么就相处不错了!什么就好了!你就这样把孩子给他了?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把孩子养大,他说想认你就让他认了?他要是把孩子抢走怎么办?你是想气死我呀!”
“妈!”赵启平轻巧地抓住母亲挥动的手臂,缓和着她的情绪,“当年他不知道有孩子,我也没告诉他,所以错不在他。既然这么巧遇见了,他又喜欢睿睿,就让他们父子相认吧,这对睿睿也有好处。”
“有个屁的好处!”一向温柔的母亲竟然骂了粗话,“你不知道环境的突然变化会引发孩子的不安全感?睿睿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,本就敏感,你还敢说是对睿睿好?睿睿年纪小,又缺乏父爱,那个人要是趁机收买人心把睿睿骗走,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!”
“妈,他不是那样的人。他的条件比我好,孩子跟着他也不会受罪,而且他是真心疼孩子。睿睿也是他儿子,他们父子相认又有什么错?既然他有这个诚意想来扶养睿睿,又何必阻止他呢?”
“胡说!”一直坐在一旁一言不发没有存在感的赵爸爸突然出声,“我赵家的孙子用不着别人来养!我们赵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,可也能保孩子衣食无忧,用不着别人来帮忙!”
“那小曲呢?她知道这事吗?”赵妈妈已经把曲筱绡当成了准儿媳,自然要问清楚她的意见。
“我们……分手了……”赵启平每次回家都会被母亲盘问结婚的事,本就渐渐快要圆不住谎,这次干脆趁着冲突,把这个谎言彻底结束。“我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结婚,毕竟睿睿和父亲刚刚相认,我还需要和那个人继续见面,这对小曲太不公平了。”
“你想气死我啊!”赵妈妈又冲赵启平的肩头捶了一拳,但也无话可说。儿子和前男友藕断丝连,换成是谁都接受不了,更别提是他的未婚妻了。
“你把那个谭先生找来,我要好好问问他!”
“爸,妈,这事你们别管了,我自己会处理。”
“不让管,不让管,到时候有你后悔的!你自己处理?你有哪件事处理好了?”
这句话一出口,谈话无法继续下去,屋里陷入了一片沉静。赵启平不想再说话,父母的话像一根针,深深地刺进他的心里,让他觉得继续讨论这事已经毫无意义。父母说得对,在孩子的问题上,他自始至终都做错了,尤其是那个开始这一切的决定,更是错得离谱,可是他从未后悔过,虽然常常觉得对睿睿有所亏欠,但从未后悔把他带到这个世界。
“爸,妈,我是个成年人了,当初这事是我自己坚持开始的,现在也让我自己决定吧。”赵启平平静地说出自己的想法,没等父母回答,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,“我先走了。”
“赵启平!”身后响起母亲生气的呼喊,可是赵启平没有理会,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
在开车回去的路上,赵启平不停地问自己,错了吗,错了吗,自己的决定真的错了吗?是不是不应该让睿睿和谭宗明太亲近,是不是不应该让睿睿和谭宗明见面,是不是当年不应该留下孩子,是不是不应该对这段感情这么认真,是不是从最初就不应该和谭宗明相识。
和谭宗明认识时,赵启平还没毕业,刚刚进入医院实习。他新鲜、年轻,对未知的世界充满向往,繁重的工作没有磨灭他的热情,挑战反而让他充满激情,火焰般炽烈的感情是生活中最好的调剂。可是太过炽热的感情往往会让人身陷其中无法自拔,如扑火的飞蛾般义无反顾,最终灼伤自己,留下无法痊愈的伤痕。
他想回忆过去的甜蜜,却发现记忆已经支离破碎,像被摔碎的镜子,只能看到些残缺的片段,那些满怀期盼的等待,在现在看来已经毫无意义,只能照出自己的一团傻气。不过他也没什么好后悔的,这些年来从没后悔过,只是觉得不甘心。
不必回去值班,赵启平开着车漫无目的地闲逛,不知不觉就开到谭宗明住所的小区附近。谭宗明为了方便接送孩子,住进了市中心的公寓,二十几层的层高,天气晴朗的时候,甚至可以目行千里,看到江面上飘扬的白帆。赵启平以前也在那住过,因为那里离他从前上班的医院很近。
小区大门出现在前方,越来越近,赵启平在进与不进之间徘徊不定。大门近在咫尺,他终是没有转弯,径直开了过去。直到大门被抛在身后很远,赵启平才长长呼出胸中的郁气,在红灯前停下时,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。

谭宗明可不知道赵启平在短时间内复杂的纠结,他正在家里享受和儿子共渡的亲子时光。他从幼儿园接回睿睿,带着孩子去超市购物,睿睿带着嫩黄色的毛线帽,在购物车前跑来跑去,按照谭宗明的指示拿取货品,站在零食货架前撒娇,头顶的毛球跟随着他的动作有节奏地摇摆。回家后,父子俩一起玩了一会,就各自忙碌。现在,谭宗明正在厨房忙活,而睿睿自己坐在电视机前看动画片。
“睿睿,别看太长时间,离远点。”谭宗明从厨房探出头来,对着电视机前的孩子喊。他以前最讨厌别人对自己指手划脚,尤其是父母的唠叨,简直是烦不胜烦,可他从没想到自己有天会做同样的事,不仅没感觉有什么不对,反而心中还有些必须如此的责任与快乐。
好在睿睿并不是他,孩子听到父亲的声音,把动画片丢到脑后,跑进了厨房,看见站在水池前的谭宗明,冲上去抱住他的腿。父子二人经常玩这个游戏,睿睿攀在谭宗明腿上,像只小猴子,谭宗明拖拉着腿,一瘸一拐地挪动。
“快下来,宝贝儿。这里有开水,太危险了。”谭宗明把孩子从自己的腿上扒拉下来,递给他一盆豌豆,“去客厅帮我剥豆子。”
等谭宗明做好饭出来,睿睿还坐在茶几旁认真地剥着豌豆,身边皮扔了一地,盆里的豆粒,数量也巍为可观。
这孩子玩起来能作得昏天黑地,静下来却又无比有耐心,活脱脱是大赵启平带出来的小赵启平。谭宗明远远看着,不由得赞叹生命的延续是如此神奇。
谭宗明正看着睿睿和豆荚战斗,手机突然响起来。谭宗明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,睿睿放下豆子,扑过去查看,然后大喊:“谭爸爸!是我爸爸打来的!”
睿睿认识的字虽然没有多少,但赵启平和他自己的名字是认识的,谭宗明收住想要走过去的脚,对孩子说:“那你就接吧,看看爸爸有什么事。”
睿睿高兴地接起电话,甜甜地喊了一声“爸爸”。
过去谭宗明接自己的电话,响铃从没有超过两声的,今天响了五六声还没有人应答,再加上今天要说的事很重要,赵启平不免有些急躁。电话接通,赵启平正想吼,对方一句软软的“爸爸”如一盆清水,瞬间浇熄了他的怒火,让他不由得也跟着温声细语起来。
“宝贝儿,今天过得开心吗?”
“开心!我帮谭爸爸剥豆子呢!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?”
“睿睿好棒!都能帮忙干活了!爸爸下班就回家,你乖乖听谭爸爸的话。你的豆子都剥完了吗?”
“还没有。我为了接电话就没剥了。”
“那睿睿把电话交给谭爸爸,继续去剥豆子好不好?看看你能不能都剥完。”
“好!”睿睿把手机递给谭宗明,又兴致勃勃地投身到剥豆事业当中。
谭宗明把手机贴近耳朵:“怎么了?”根据谭宗明的经验,赵启平主动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事。刚才被孩子耽误了几分钟,现在又该着急了。
果然,赵启平在那边说:“我父母知道你和睿睿相认了,这几天你先别去幼儿园了,还是我来接送吧,我怕他们会去幼儿园找你。”
“你有时间吗?你难道又想让睿睿放学后单独留在幼儿园等你?我不同意!”
“我可以让曲筱绡帮我……”
“曲筱绡最近忙她的项目已经忙得团团转了,别说她也没时间,你好意思再麻烦她?”
赵启平沉默下来,他在脑中努力构思其他的解决办法,却一无所获。
“你原来都是这样吗?”
谭宗明的问话不知所云,赵启平一边思索一边不耐烦地回应:“什么?”
“找不到人帮忙,只能自己烦恼?可是到头来依旧无能为力,只能硬着头皮独自扛?”
“也没有……”赵启平愣了几秒,然后出声否认,声音里透着软弱的犹豫。
“以后让我来。你的事情我都会帮忙,你有任何事都可以随时联系我,不管是白天还是半夜,我都会立刻出现在你身旁。你可以依靠我,只要你想。”谭宗明语气坚定,目光更坚定。
“你有病吧!谁和你说这些了!”赵启平声音里带着些恼羞成怒的味道。
“这事你不用担心,孩子还是我来接送,我有分寸。好好上班吧,别为我担心。”说完,谭宗明利索地挂了电话,摸摸狂跳的心脏,这突然起意的表白比临时安排的演讲可紧张多了。
“喂?喂!”谭宗明二话不说撂了电话,赵启平这边非常不爽,“什么人啊!事儿还没说完呢!谁担心你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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