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谭赵】我们重逢和分别时不同（16）
结束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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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六
赵启平的手术很顺利。
谭宗明的父母期间打来电话多次询问事态进展，都被他三言两语地对付了过去，没有吐露半字。除了不想让父母跟着担心以外，更怕他们得知消息后匆忙赶来会忙中添乱，毕竟在现在的情况下，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应付其他了。
手术那天，赵爸爸在同意书上签下名字，谭宗明跟着轮床走了很长，直到手术室的门隔开了他们。他呆呆地站在门边，赵妈妈走过来，把他牵到连椅边坐下。
“坐着等吧。”
谭宗明想到年少时的溺水。那时他刚开始学习游泳，好胜心强，总会在下课后独自练习。夏季天气炎热，年轻的身体像火炭烤过一般滚烫，浸入清凉的池水中，仿佛都能看到升腾的白烟。没有经过认真拉伸的肌肉发生痉挛，疼痛像沉重的铅块，把他坠入深深的池底。他躺在池底屏息，感觉到肺中的氧气被慌张跳动的心脏带走，随着循环渐渐在血液中消散，耳中只能听到水流的汩汩声。四周慢慢昏暗下去，只有头顶的水面晃动着刺眼的光。突然水花飞溅，有人把他拉出水面，他趴在池壁上贪婪地大口呼吸，耳边是教练愤怒的骂声，可他只感受到重生的喜悦。
现在，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泳池的底部，暗色的恐惧将他包围，扼住他的喉，扯住他的脚，让他无法呼吸，挣脱不开。他只能等待，等待有人把他拉出水面，过了二十年，他又变回了那个束手无策的孩子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可能是几小时，也可能是一辈子，赵启平被簇拥着推出来，紧随其后的医生宣布一切顺利。谭宗明躺在水底望向水面，赵启平的脸出现在那里，向他伸出手。重新浮出水面的谭宗明大口喘着气，新鲜的氧气涌入肺部，他又活了过来。他一把抱住面前的医生，在他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两口，连声感谢，喜极而泣。
医生捧脸惊诧，却也跟着笑了。
三天后，赵启平由ICU转出，生命体征一切正常，可他就是不肯醒。
其实照医生的意思，应该一直放在重症监护，虽然外表看着没事，但这沉睡不醒中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。可谭宗明受不了，他无法忍受看不见赵启平的日子，他要亲自监护他。
单人病房里太安静，静得仿佛能听见吊瓶里药水落下的滴答声。谭宗明心里着急，可不像赵家父母那样直接挂在脸上。赵启平的朋友们来了又走，除了安慰的话语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，他也没有之前那样在意。到了这一步，大家都着急，可急也没用。谭宗明帮赵启平按摩，怕他总保持一个姿势醒来时肌肉僵硬动不了。赵启平的手因为长时间的输液肿得像小萝卜头，谭宗明看着直乐，想去捏又怕他难受。谭宗明的手机屏幕依然是一家三口在那一晚的自拍，从睿睿相册中拿出的父子二人的照片仍然放在他的钱包里，紧贴着心口，可是现在他已不像从前那样不停拿出来看，这一大一小都在自己身边，不需要再依靠凝固的画面来想象。反正谭宗明已经想好了，醒了，相爱还是相杀他们继续过招，不醒，自己就伺候他一辈子。
可是睿睿不这样想，他像医生下医嘱一样严肃，指挥着谭宗明把每天的吻加到三次，他把自己的玩具熊带到医院代替自己在夜晚陪伴在赵启平身边，还每天到病房来给赵启平读故事，他现在已经认识很多字了。
“谭爸爸你是不是偷懒了？为什么爸爸还不醒？”睿睿对谭宗明提出质疑，“你的吻是不是不管用？难道你不是爸爸的王子？”
“别胡说！”谭宗明瞪起了眼睛，赵启平缺席的这段时间，他已经能够熟练摆出父亲的威严，“你就是我们俩生的，我不是谁是？”
“就像灰姑娘的姐姐。”睿睿根本不怕他，抬头看着他，“谭爸爸你就是那个错的人。”
谭宗明觉得，这孩子聪明爱学习也不是什么好事。从前睿睿识字少，能看的东西也有限，问出的问题虽然有时候难以回答，但起码都在可认知的范围之内。自从升班后学了拼音，又学写汉字，睿睿能看懂的世界变得越来越宽广。谭宗明虽然为自己儿子的聪明感到自豪，但也被孩子日益增加的词汇量噎得招架不住。幼儿园教文化课是不是太早了？
“你这个臭小子。”谭宗明轻轻拍了一下儿子的脑袋，假装生气地训斥，“没规矩。”
打得并不重，只能算是轻抚，睿睿抬头责怪地看一眼谭宗明，好像他才是那个淘气的孩子。谭宗明被瞟得哭笑不得，伸手揉乱了儿子的头发。
“睿睿在长大……”谭宗明看着赵启平的脸，在心中对他说，“……你再不起来，就要错过了。”
他前跨半步，把睿睿搂在怀中捂住眼睛，俯身亲吻了赵启平的嘴唇。这个吻绵长、深沉，不似之前的蜻蜓点水，带着长久的爱意和不渝的安定，尘埃落定，不问前事。
他恋恋不舍地衔嘬赵启平的嘴唇，慢慢直起身，看到身下的人睁开了眼睛，好似睡意朦胧未散，缓缓眨着，视线聚焦，盯住他看，微微绽放虚弱的笑靥。
怀中的睿睿用力拔开他的手指，从指缝中向外觑，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欣喜：“谭爸爸！睡美人醒了！”
（正文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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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错，这就结束了，九转银环大砍刀先收一收。不想打我的朋友！让我看见你们的双手！
认真的说，剩下的部分我觉得不需要再写了。因为老谭已经在小赵的病床前表明心迹，他不会再放弃了，失而复得的珍宝到手，必将更加珍惜，接下来他是以德服人也好，撒泼耍赖也好，他总是会把小赵追回来的，而且他还有个可以帮忙助攻的睿睿，简直不要太好用。经过此事，小赵也不会再纠结于过去，会更多地着眼于现在，但是二人关系的决定权依然在他手里。
番外正在准备中，说好了要甜的。
故事虐不虐，主要看比较，下面我要放出最开始的剧情设定，你们看过初级设定后就会知道这个结局是多么温情脉脉了。
老谭是大家族里的少爷，为了联姻和小赵分手，和富家千金结婚。由于没有感情，婚后一直相敬如冰，各玩各的，可家中长辈迫切要求他生出一个继承人来，否则可能家族企业大权旁落。正在他着急这件事情的时候，突然得知小赵有一个儿子，于是便生出夺子之心。其实这个消息是小赵故意放给他看的，因为小赵已患绝症，不久于人世。老谭回国父子相认，一直对孩子多加蛊惑讨好，希望能让孩子在法庭上倾向于他，再加上小赵故意给他制造机会，孩子果然和老谭很快熟悉并且形影不离。可在老谭暗中准备监护权官司的时候，小赵答应了他让出监护权的条件，拿钱离开。老谭把孩子带回美国，他的妻子因为无法生育，也同情孩子从小离开生父的处境，所以对孩子很好。可孩子因为想念父亲的哭诉，道出了小赵哄他亲近老谭的秘密，老谭觉得事有蹊跷，暗中回国调查，发现小赵已死。他匆忙回国，从凌远那里得知真相，拿到当初付给小赵的钱，一分未动。老谭幡然悔悟，可是已经太迟，只能收拾遗物留在身边，聊表思念。老谭接管家族企业站稳脚跟后和妻子离婚，没有再娶。在儿子的大学毕业典礼上，他手捧鲜花站在人群外，看着肖似小赵的儿子穿着父亲的西装，开心地挥手向他走来，仿佛一瞬回到多年前他和小赵相遇的那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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