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蔺靖】只愿君心似我心
@穆馨悦 我发现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，最近写不出甜的来了。
七夕也来应个景。这首《卜算子》还是挺符合他们的心境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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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上柳稍，太后宫中已是灯火通明。太后携着皇后端坐榻上，看着殿中宫女穿针乞巧，好不热闹。太后为人和善，又是七夕，少女们天性喜欢笑闹，这一天她也不会太过苛责。
殿门阶前隐隐印着一个影子，温润的声音带着笑容响起：“每逢七夕，母亲的宫中总是如此热闹。”
小宫女们听到皇帝的声音，头也不敢抬，扔下手中物什，纷纷扬扬伏跪了一地。太后在柳皇后的搀扶下缓缓起身，抓着皇后的手，看着皇帝笑道：“皇帝来了，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。今天是七夕，我放她们的假，不设规矩，大家一起玩闹，我也沾沾喜气。”
萧景琰缓步入内，挥了挥手，地下众人起身退至殿外。
“是儿子的错，打扰了母亲的雅乐了。”
“皇帝前来，可是来寻找皇后的？”太后牵过一直站在一旁螓首微低的皇后，轻轻地笑着。
萧景琰不防母亲竟说到此处，一时不好接话，只是尴尬地笑了笑，转开头去。倒是一旁一直未发一言的皇后开口为他解了围：“母亲不要取笑儿臣了。陛下近日朝中事忙，昨日直至寅时方歇，若今日有空，儿臣还想让他多歇歇呢。”
太后笑着拍拍皇后的手，赞许地笑道：“知道你懂事。”又抬头看向萧景琰，面露担忧，“事情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……”说完这句却也不知如何继续，从前那些可对靖王劝诫的话，对面前的至尊已不再合适了。
萧景琰目光低垂：“儿子知道了。”然后抬头看向太后，“儿子还有些奏章未看，便不多留了。”
“去吧……”太后无奈叹息，看着萧景琰的背影，对身边的皇后说：“替我去送送皇帝。”
行至宫门外，萧景琰回头看着默默跟在自己身后的柳皇后，开口道：“回去吧……”
“陛下没有坐行辇吗？”皇后看着黑沉沉的宫道，疑惑地问。
“夜里凉爽些，走走倒也无妨。”
“陛下……”柳皇后上前，握住萧景琰的手，眼神了然而坚定，“去吧。”
皇后回至殿内，太后仍站在门边。
“皇帝回去了。”
“是。”皇后颔首。
“他是自己走来的吧。”
皇后见太后知情，抬起头笑道：“陛下不拘小节。”
太后看着面前的皇后。皇帝不好女色，后宫中仅此一人，外人看来是如胶似漆，可她这个做母亲的又怎会不知。
“好孩子，辛苦你了。”
萧景琰回到殿中，在案后坐下。今日事情并不多，想着多日不见，本想去母亲宫中坐坐，可终是无法像从前那样随意了。先帝有一件事说对了，坐上这个位置，不管你如何坚持，总是会变的。
头顶瓦片轻响，一人背着包袱翻窗入内，萧景琰浑身紧绷，右手伸至塌下，待看清来人后，又放松下来，抽出了握住刀柄的手。
“你怎么每次都这样。”
但总有一些是不会变的，比如眼前这个人。
蔺晨抚了抚垂至额前的散发，笑嘻嘻地看着萧景琰，一步一步向前，坐在御案之上：“今日七夕，陛下怎么自己在殿中唉声叹气？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？我琅琊阁可问世间事，价格公道，童叟无欺，包君满意。”
“若我想问个人，该交多少银两？”
“那就要看你问的这个人是谁了。”
“你！”萧景琰盯着蔺晨，微微倾身。
“若是如此，那就分文不取。”蔺晨整个人以手支头，横卧在御案之上，向萧景琰抛着媚眼，折扇挑起那人下巴，“只收香吻一枚。”
“下去！没规矩！”萧景琰把蔺晨从案上推下，抚了抚被他做过的奏折，“你把这些奏折都坐皱了，被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。”
“我没规矩还不都是你惯的。”蔺晨从地上爬起来，嬉皮笑脸地凑上前，摘下肩上的包袱，一把推开层叠的奏折，放在案上打开，“给你带了好吃的。”
萧景琰伸头去看，草纸中抱着一堆小果子，做成捺香、方胜的图样，炸得金黄，看起来甚是诱人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萧景琰拿起一个咬了一口，甜蜜松脆，带着芝麻的香味。
“好吃吗？”蔺晨笑眯眯地看着萧景琰三两口把一个果子全放进嘴里，唇角还挂了一丝残渣，“这叫巧果，是民间七夕应节的吃食，你们宫里肯定没见过。”说完，又爬上桌案，伸出头去，吻掉了萧景琰嘴边的残渣。
“真甜！吉婶肯定放了好多蜜。”
萧景琰脸一红，慌忙咽下口中的食物，不料却被呛住，连连捂着嘴咳嗽，脸上红晕更甚。
“哎呀，怎么这么不小心。”蔺晨端起手边的杯子递给萧景琰，拍着后背给他顺气，“吃东西像个小孩子似的，谁还能跟你抢不成？”
萧景琰咳过这一气，不顾杯中水冷，送至唇边一饮而进，口中的甜腻被茶中的苦涩冲淡，倒是显出一种别样的缱绻滋味。
“你看看你，还是这么不讲究，殿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。”蔺晨唠唠叨叨，端起旁边炉上的沸水，给茶壶里添上新水，“茶都凉了。”
萧景琰起自微末，又在军中历练，这些事自己做惯了，殿中并不需内官时时在前，坐上这九五至尊之位，有时若能自己独处倒还自在些。
“……冷硬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……”
“我……还和以前一样吗？”
“不一样了……”蔺晨抬头，上下打量萧景琰，“更漂亮了。”他见对面的人面色如常地直盯着自己，并没有反应，这才放下水壶，缓缓开口：“这么多年了，人总是会变的……”
“可是你没变，霓凰没变，蒙挚没变，小殊……也不会变了……”
“我们怎么没变？霓凰卸下南疆重担，蒙挚得了娇妻爱子，长苏……唉，他不能算！”蔺晨甩了甩袖子，“你也变了，但所有人都知道，你的心从没变过。你们所有人的心，都没有变。这点，梅长苏应该最清楚，他没托梦告诉你吗？”
“那你呢？你哪里变了？”
“我？”蔺晨看着萧景琰的眼睛，心中暗想，我不再孤独了，也不再时刻想你了，因为你已经刻进我的心里，和我融为一体。可开口却拐了弯：“我……变心了！”
萧景琰脸色微变，但只是一瞬便迅速恢复如常，只是手抓着身上龙袍，越攥越紧。
他的小动作没有逃过蔺晨的眼睛，蔺晨怕这人当真，赶忙继续说：“变得更喜欢你了！”
“蔺晨……”萧景琰脸上没有笑。
“行了！你别说了！我都知道！等哪天我遇到喜欢的人，定然和她双宿双飞。谁喜欢你啊！硬的像块石头。”蔺晨嫌弃地瞪了一眼萧景琰，又突然靠过去，斜倚在皇帝肩上，伸出手指勾住他的下巴，“可我现在就喜欢你这块石头。”
他眨眨眼，声音里透着诱惑：“要不要抛下这整座宫城，和你的情郎出去私会？”
大梁贸易繁盛，民风开放，七夕的夜晚，街上热闹非凡，女子们结伴在夜市中挑选心仪的针线绣品，或是到河边放河灯，萧景琰和蔺晨这样的男子出现在闹市中不免有些乍眼，惹得擦身而过的少女们掩嘴偷笑。
蔺晨不怕，反倒有些享受这样的瞩目，大摇大摆地在前面走，回头不见了身边人，吓得大惊失色，仔细往回找去，果然见那人正在小吃摊子前流连。蔺晨上去，拉着人就走。
“哎哎哎，急什么呀！”萧景琰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远去的摊子，话语间也不禁露出了别人未曾见过的娇态。
蔺晨回头看着那人，只觉可爱，脚下不停，拉着他一路大步流星：“你啊！这些还能比你平日的吃食精致？什么都想尝，小心吃坏肚子，回去就是麻烦。”
萧景琰听他说得在理，也收回视线，赶上蔺晨的步伐，手却不曾松开，在宽大的袍袖下遮遮掩掩地牵着。
“我们这是去哪？”
“到了你就知道了。”
蔺晨把人拉到河边，选了个僻静无人处，松开了手，从怀里掏出两根粗棒子，不知转动了什么开关，棒体裂开旋转，变成了两朵荷花，中间插一根小小的蜡烛。
萧景琰接过一个，放在手中细细打量，忍不住赞叹：“瑯琊阁机巧精致，无人能及！”
“那当然，也不看看是谁做的。”
“这么精巧的物件就放在河里顺水而去也太可惜了。”
“可惜什么，你若是想要，回去我再做十个八个给你。”蔺晨拿出火石把两根蜡烛依次点上，扭头看着身边人，“许愿吧。”
两人闭眼，心中默念所想之事，然后蹲下身，把河灯小心地放入水中，两点烛光互相作着伴，顺着水流，摇摇晃晃，越漂越远。
“你许了什么愿？”蔺晨问萧景琰。
“只愿海清河晏，天下太平。”萧景琰转过头来，“你呢？”
“还不是老一套！”蔺晨无所谓地大声说，声音里透着一贯的纨绔。萧景琰见他不答，也不再追问，依旧盯着那两点烛光，好像想要看看它们究竟会漂往何方。
蔺晨转过头，贪婪地盯着萧景琰的侧脸，直看得那人脸颊泛红，眼含嗔怪。蔺晨笑笑，靠近吻上了他腮边的红云，萧景琰扭了扭头，以自己的唇寻到了他的唇。
萧景琰的舌尖仿佛还留有巧果的甜蜜，蔺晨轻拢慢捻，将滋味尝了个遍。他偷偷睁开眼，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，心中唯愿此刻永恒。
“我的愿望还是老一套，已经很久没变过了，在新年、上元、中秋、生辰，每个可以许愿的时候，都会许上一许，也不过就是希望你……一生顺遂，平安喜乐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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胸中有天下，只愿天下太平。
心中仅一人，唯愿一人平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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