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可攻退可受

【谭赵】我们能不能不分手(八)

八、猜疑

 @穆馨悦 今天早上醒来,迷茫的我就问了自己三个哲学问题:我是谁?我从哪来?我要到哪去?然后我就起晚了……

狗血预警,请注意,这不是演习!

今天有熟人来客串。

双数章,是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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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宗明的飞机下午四点钟到,赵启平央求着和同事换了班,想要提早回家给他一个惊喜。同事们都知道赵医生是要赶回家陪出差多日的男朋友,在得到他请一周午饭的许诺下,纷纷表示愿意和他换班。赵启平上了出租车,心里被即将见到爱人的欣喜所填满,即使是计价器上不断跳动的数字也无法撼动。

打开大门,谭宗明的皮鞋端端正正地摆在鞋架上,他已经回来了。赵启平连拖鞋也顾不上穿,拿在手里就往屋里跑。

谭宗明正站在起居室的落地窗前打电话,蓝牙塞在耳朵里:“安迪,我已经到家了,对,很顺利,你不必担心。我不累,倒是你,昨晚又没休息好吧。你放心吧,你拜托我的事我一定帮你办好。我一会就找老严,让他全权负责,在这方面他可是行家里手,交给他你就放心吧,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。好的,拜拜。”

赵启平在听到“安迪”的时候就停住了,他不知道为什么,心里微微不安,因为谭宗明的语气实在是透着说不出来的开心。他躲在拐角处朝里看,谭宗明侧对着门口,面朝窗户看向屋后的花园。谭宗明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到,他只看到了谭宗明的表情,眉目柔和,嘴角带笑,眼中荡漾着深情。以前他就喜欢谭宗明面容硬朗不苟言笑,他总觉得谭宗明的眼睛像一汪深潭,无波无澜,像要把他溺死在其中。现在他知道了,原来谭宗明也会变得柔和,圆软,他的笑容温柔而甜蜜,他的眼睛里也会因欢喜而泛起波浪。赵启平靠在身后的墙壁上,脑子里被“谭宗明爱的是安迪”这一认知给塞满了,他心里的弦崩得紧紧的,他想要离开又想冲进去问个明白,可是身体却钉在原处动弹不得。

听到谭宗明挂断电话,赵启平调整好心情,整理好表情,走进了屋子,他决定不能因为一点蛛丝马迹就开始捕风捉影。

“谭宗明!”

谭宗明没打通老严的电话,正在暗自着急,被赵启平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,回过头来,赵启平已经熊抱住了他。

“怎么不穿鞋?地上凉。”谭宗明推开赵启平,看见他手里拿着拖鞋还光着脚,就问到。

赵启平穿上鞋,再次扑上来:“我想早点看见你啊。”

谭宗明支开两手任他抱着:“别闹了,我还有事要处理。”

“有什么事?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重要?”赵启平搂着谭宗明的脖子,凝视着他的眼睛,突然凑上来亲了他一口,开心地问:“说,想我没有?”

“想了,想了,想死你了。”

“哪儿想了?是这里?”赵启平把手放在谭宗明的胸口,接着伸手向下摸上他的胯间,“还是这里?”

“别闹了!”谭宗明触电般猛地推开身上的人。赵启平一时不察,被推得一个踉跄,抬头吃惊地看着他。谭宗明自觉反应过度,想要上前安抚,电话铃声却突然响起,是老严。

“对不起,我先接个电话。”谭宗明拍拍赵启平的肩膀,快步走出屋外,还不忘回身把门关上,隔着玻璃向赵启平做了个稍等的手势。


赵启平的心里非常委屈,从小到大,他还没被这样对待过,在以往的每段感情里,他一直都是主导者,可在谭宗明这却落了下风。他刚刚发现自己爱的人可能还爱着别人,或者他自以为的爱人根本就爱着别人,可是自己却已经陷得太深了。

谭宗明的电话打得没完没了,赵启平突然觉得等待的自己很可笑,老谭的心里正在为别人焦急,根本无暇顾及自己,自己现在就像等待施舍的乞丐,可怜巴巴地求君一顾。赵启平赌着一股气,离开了谭家。

谭宗明的电话打了很久,要嘱咐的细节太多,生怕遗漏有关安迪的重要线索,到最后,连老严都嫌弃地说他婆婆妈妈。挂断电话,谭宗明一边在脑中回忆通话内容,一边转身开门进屋,在确定所有已知线索都已传达到位后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。他环顾四周,这才发现赵启平消失了,他高声在屋里喊了两声,没人回应。谭宗明想到自己刚才推开他时,那人惊讶而委屈的眼神,心里跟着一紧,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,一边在心里埋怨自己的莽撞。

赵启平坐在出租车上,心情复杂,计价器仍是跳个不停,可现在他是根本在意不到。手机铃声响起,是谭宗明,赵启平犹豫了片刻,还是接起来:“喂?”

“你怎么走了?我打完电话就找不到你了。”

“哦,医院有点事,临时通知我去加班,可能会到很晚,晚上我就不过去了。”撒完谎,赵启平就敲着头埋怨自己的没骨气。

“好,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。刚才……对不起,是我态度不好……”

“没事,刚才我也有错,你工作忙我还跟着添乱。”赵启平故作大度。

“启平,其实……”

“不和你说了,我快到了。”赵启平打断谭宗明的话匆匆把电话挂断。他在心里埋怨自己:“赵启平你在怕什么?你怕他说其实那不是工作?其实那个人不只是朋友?你什么时候变成鸵鸟了!赵启平!我对你非常地无语!”

到了小区门口,赵启平下了车却不想回家,他沿着人行道无目的地乱走,不知走了多久,选了一家路边摊坐了下来。

“赵启平?”他正坐在那自斟自饮,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。他转过头去,看见了一张许久未见的熟悉面孔:“凌师兄!”


谭宗明从没觉得家里这么冷清过。从前他一直一个人住,由于工作繁忙,特别盼望能够有悠闲的独处时间,品酒品茶、读报看书,好不惬意。然后赵启平住了进来,吵闹喧嚣,这么长时间,除了自己出差和赵启平值班,他们有时住在赵家有时住在谭家,几乎夜夜都在一起。现在少了这个人,谭宗明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,做什么都没心情,夜晚也变得漫长起来。在他第九次看向大门的时候,谭宗明终于下定决心,拿起钥匙出了门。

谭宗明开车来到赵启平家楼下,想到赵启平说今晚医院有事,不知道现在回没回家,掏出手机想打电话又怕打扰他工作,正在拿不定主意的当口,赵启平的电话恰好打了进来。谭宗明赶紧接了起来,对面却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,嗓音柔和又低沉:“赵启平喝醉了,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儿,我看到你和他的通话次数最多,就打给你了……”

谭宗明赶到约定地点的时候,远远就看到那个人正站在路边,两只手搂着赵启平的腰,而赵启平就趴在那人肩膀上。谭宗明猛加一脚油门,又猛踩刹车急停在他们面前,轮胎刺耳的摩擦声惹得路人纷纷侧目。他大力甩上车门,气势汹汹地走过去,一把将赵启平揽进自己怀里,这才发现小妖精已经软成一摊烂泥,自己根本站不住。眼看着人就要滑倒在地,他连忙和对面那人一起手忙脚乱地把这个醉鬼架起,搭在自己的肩膀上。经过这一番折腾,赵启平睁开了眼,看了看抱着自己的人,张开双臂搂住他的脖子:“老谭……”然后又趴在他肩上睡着了。

安顿好赵启平,对面那人开口问到:“你是启平的朋友吗?我不知道该找谁,看到他最近几个电话都是打给你的,所以就打过去了,不会麻烦你吧。”

“启平?叫得真亲热!”谭宗明在心里默默吐槽,嘴上也就开始不甘示弱:“对,我是他男朋友,谢谢你照顾我家宝贝儿。请问你怎么称呼?”

那人被谭宗明的昵称激得一阵恶寒,听到他的问题便伸出手来自我介绍:“凌远。我是启平的师兄。”

谭宗明用左手扶住赵启平,小心地抽出右手和凌远相握:“谭宗明。”

“今天我和启平偶然在这里遇到,就一起喝了点酒。我看他好像有心事,一直猛灌自己,问他也不说,我也劝不住,就成了现在这样了。”凌远向谭宗明解释今晚的情况,“你回去好好劝劝他,我们医生压力大,你们做家属的平时要多注意理解和开导,有事多沟通。好了,人交给你了,我走了。”

谭宗明猜想赵启平这样子肯定和下午自己的态度有关,一时也有些讪讪的,听说人家要走,赶忙问:“用不用我送你?”

凌远连忙摆手:“不用不用,我自己走回去就行,我来开会,住的宾馆离这不远。”他伸手隔空一指趴在谭宗明肩上的赵启平,“你把他照顾好了就行。”

等到谭宗明把赵启平安置在车里,坐进驾驶座,已经是累得汗流浃背。他侧过身打量着那人的眉眼,赵启平好像很不舒服,紧紧皱着眉头,让他忍不住伸出手指,想要抚平小妖精眉间的褶皱。可还没碰到他,赵启平就醒了,他睁开朦胧的双眼,盯着谭宗明却又好像根本没看到他。他以手抚额,脸皱成一团,五官挤到一起,就像个包子,可没等谭宗明笑出来,他就迅速身体前倾,“呕……”

“赵启平!!!”谭宗明现在已经想哭了。


因为这里比自己在郊区的别墅要近得多,谭宗明强忍着把车开到赵启平家楼下,把罪魁祸首弄上楼后又打电话找人把车拖走清洗。等他回到楼上,赵启平抱着马桶睡得正香。谭宗明帮赵启平擦了身子换了衣服拖到床上盖好被子之后,已经累得不想动弹,他刚躺下,小妖精就像八爪鱼似的追了上来,身体因为酒精的作用而微微发热,缠得谭宗明动弹不得。“别走……”赵启平含混地说着梦话。谭宗明没有听清,向那边偏了偏头,说话的人却闭了嘴再度坠入黑沉的睡梦中。

半夜,赵启平被渴醒,他的嗓子又疼又干,像被放在炭火上炙烤的肉,急需一杯清水来浇灌。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,跌跌撞撞地走出卧室,朝着记忆中的厨房走去,没想到却撞上了餐桌,乒乒乓乓一阵响。就在他琢磨这里什么时候多出这么多东西的时候,谭宗明打开卧室的灯走了出来:“你干嘛呢?”

赵启平循着声音转过身来,眯缝着眼睛,眉毛耷拉下来,整张脸就像一个“囧”字,嘟嘟囔囔地说:“我要喝水。”

谭宗明走进厨房,倒了一杯水递给他。赵启平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,接过水就一口气都灌了下去。

“还要吗?”谭宗明接过赵启平手里的杯子,轻声问到。

赵启平表情未变,摇了摇头就往回走,在撞墙之前及时被谭宗明拉住,送回到床上。谭宗明怕他再口渴,又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床头,这才重新躺下。


第二天赵启平清醒过来的时候,不知身在何处,只觉头痛欲裂,从嗓子眼到胃里都好像被粗砂纸打磨过,他咽了一口口水,火烧火燎地干疼,抬头看见床头放着的水,赶紧拿起来一口干掉,这才觉得好了些。

等他勉强爬起身来,头重脚轻地走出卧室,看见谭宗明正在餐桌前忙活着,桌上的食物正热气腾腾地冒着蒸气。“你怎么在这?”

“不然你以为你是怎么回来的?”听到他的问话,谭宗明放下手中的筷子,走过来把他推进浴室,“快刷牙,臭死了。”

赵启平洗过澡,站在水池边仔仔细细地刷牙。他看着镜子里的人,脸被热气蒸腾后呈现动人的粉红色,眉梢眼角都露出隐藏不住的幸福笑意。想到谭宗明把醉得不省人事的自己接回来,整夜妥贴照顾,赵启平内心的小虚荣就得到极大满足,自信心也随之爆棚:“老谭还是关心我的。”

走出浴室,谭宗明已经坐在了餐桌旁,看见他出来一边招呼到“快来吃饭,粥都要凉了”,一边盛好粥放在自己对面的位置上。赵启平走到谭宗明身边,弯下腰在他的嘴上啄了一下:“怎么样?香不香?”

谭宗明瞪他一眼,咽下嘴里的食物,才开口说话:“又闹,我嘴里正吃着饭呢。餐桌礼仪是永远教不会了。先喝粥,昨天喝了那么多酒,养胃。”

赵启平心满意足地在对面坐下,拿起勺子开始喝碗里的白粥,边喝边说:“就咱们两个在一起,哪需要这么多规矩,我就喜欢跟你胡闹。”

“昨天和你一起喝酒的那个人,叫凌远?”

“嗯!他是我医学院的师兄,我们可是睡过上下铺的兄弟。”

“哦……好了,快吃饭吧,吃完饭好送你上班。”

“我……我今天不上班。”赵启平想到昨天无用的调班,心情有些低落。

“嗯?今天不是你轮休的日子啊?”

“同事有事,和我换班了。”赵启平本能地不想让谭宗明知道自己为了他换班的事情。

“哪有这么换的,换班不都是为了休息吗?”

“哎呀,哪来那么多为什么。我们人手紧张,他今天上班到那天就可以休息了,就是这么简单!”

谭宗明看着对面急得面红耳赤的赵启平,无奈地摇了摇头,低头继续吃饭。他们俩现在都还没意识到,老谭嘴角不自觉挂上的笑容有多么幸福和宠溺。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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